因为工作的缘故,菊川平日有写日志的习惯,只要是重大事情或是新鲜亮点的所见所闻,他都会及时记录下来,以备素材。在他九月二十六日的日志里,他署了这样一个标题:《于平川的“难忘”之旅》。只是这所谓的“难忘”要加上一层戏剧性的引号。下面密密麻麻写满了三页,涂改处很多,因为如此重大的事情他还是头一遭遇到,所以字里行间使用词句的手法多种多样,他无法准确敲夺;并且在医院这种环境里,难以沉下心来。但他不得不坚守这里,他对希子一家怀有深深的愧疚,于此便不能使希子再出任何差错,不然将遗恨终生。可医院的陪护床和走廊上的长椅让他睡得心神不宁,夜不能寐。医院中处处散发着令人窒息的味道,稍有风吹草动都会吓得菊川一个激灵,然后久久不能入眠,吃再多的安眠药都无济于事。夜幕下的医院一片寂静冷清,整条长廊黑暗如漆,只有墙壁上一些幽暗的照明灯勉强增添一丝光亮,好似也在做微弱的喘息,使得这里显得更加幽邃。每当夜深之时,菊川总被一种莫名的恐惧感与无助感袭满全身。虽然他深知这里不是精神病院,足够安全,可从未感到如此压抑过。即使自己从前经常刻画各类各样的场景,在他的笔下,医院是被经常使用的意象,甚至比这里还要怪诞,但现在的情景,好像把自己从作品中拉入了现实。这时菊川总会联想到他作品中的一些主人公的遭遇,毕竟在他的作品中,主人公的故事总是那样的离奇,充满未知性。难以入眠的菊川脑海中浮想联翩,即使闭上眼,也会看到希子的爷爷奶奶,甚至他们的声音仍在耳边回响。有时候菊川感觉他们没有走远,好像就在这医院里。这天晚上,菊川安眠药的剂量比从前多加了几粒,无论如何要睡个好觉了。前几日白天总要补觉,可是天明时分,医院里人流交织,指定是睡不着的。不知几更天了,菊川隐约觉得小腹有些胀痛,迷迷糊糊从长椅上起来,准备去上个卫生间。他用手扶着墙,这时,隐约发现前方不远处有一个男人的背影,正急切地向前走着。菊川有些好奇,便小心跟住。男人进了卫生间,里面映射着微弱的灯光。男人进去时,菊川分明地看见,此人穿的是病号服。可走起路来脚下生风,速度很快,一点不似孱弱的病人。菊川也悄悄尾随进去,不过小便池空无一人,看样子应该是进了蹲便室。这里共有五个蹲坑,五扇门,菊川逐一看了一遍,蹲便室的门上没有指示,只能通过声音以及门缝的大小判别。应该是第一间,此门缝隙很窄,而且分明听得见均匀的呼吸声。菊川正要上前,却突然觉得自己有些可笑,人家只是来方便一下,居然跟踪至此,简直不可思议,不知自己为何变得这么疑神疑鬼。菊川方便完,正欲离开,突然听见里面发出动静,似用手指摩擦瓷砖的窸窣声音。这充分引起了菊川的注意,他悄悄地走上前去,将双眼靠近门缝。这时,他的心怦怦直跳,生怕被里面的男人发现,这种行径无疑只有心智不正常的患者才能做得出,但是他忍不住。奇怪的是,里面的人正背对着他,似乎对着墙面在做些什么。此人体态匀称,发量稀少,穿着病号服,嘴里似乎还在喃喃自语些什么。不多时,男人应该察觉到了菊川的存在,突然转过头,双眼直勾勾地看过来,正与菊川相对。这一看不要紧,吓得菊川头皮发麻,双腿战栗,因为眼前的人正是江沢之前给他看过的照片里的人——竹下。菊川踉跄地跑出去,当他回到走廊上的长椅上时,心跳仍旧砰砰作响。他突然觉得这个地方也不安全了,便坐在那里,目光死死地盯着卫生间方向。如果竹下伺机灭口的话,那么他随时准备战斗。可是等了许久,迟迟不见有人从中走出。慢慢地,菊川支撑不住,头倚着墙进入了梦乡。第二天菊川醒来时,已是七点,医院里来往的脚步声打破了他的浅梦。他第一时间打电话给江沢,将昨晚之事叙述一遍。不多时,江沢赶来,向医院调取了那一时间段的监控,监控显示菊川确实于凌晨三点三十八分起来如厕,微曲着腰,脚步缓慢。不过与菊川证词有出入的是,全程仅他一人,并无第二个人的身影。“菊川君,你是不是做噩梦了……或者是精神太过紧绷了?”

江沢皱了皱眉,望向菊川。“不可能,我记得清清楚楚!”

菊川用十分肯定的语气说道。“好吧,那就姑且判定是摄像头与监控出的问题,没有准确捕捉到第二个人。”

江沢调侃道。“我说得是认真的,不可能看错,也不可能是做梦。”

菊川仍旧保持他的语气。“可是据医院的登记名单来看,并无一个叫‘竹下’的患者来过。”

“兴许是他换名字了,或者……他找了一套病号服混进来。你想啊,那天晚上他身负重伤,现在全城封锁,他能到哪里去疗伤呢?”

“拜托,再傻的凶手也不可能到医院里接受治疗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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