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院子里顿时吵闹了起来。
温明的声音从门外传来，“段太傅，出事了！”
段喻之快步打开房门，天光微亮，院子里一涌而进十几号人，为首的是穿戴整齐的胡栾，他那老道士居然还没走，边穿鞋边慌慌张张跟着他往里跑，他二人后面跟着一群县衙的侍卫。
“段大人，下官救驾来迟，殿下没事吧？”
胡栾句句关心，语气却透露出与他无关的冷漠。
段喻之看了他一眼并未回话，盛阳已经从门里裹紧狐裘走了出来。
“怎么了？”
“殿下，”温明是第一个冲出来的，此时已经询问过侍卫，“关妖的房间出事了。”
关妖的房间就在院落南侧，房门歪歪斜斜挂在门框上，上面的符咒已经掉落在地，进了屋子，里面已经直挺挺躺了一个尸体。
是昨日的小鼠妖，瞪着一双死不瞑目的眼睛，眼中写满不可置信。房间里有许多挣扎的痕迹，鼠妖绑着手的绳子散断在地，头发也散了，脸上有细小的一些划痕，衣服被划破，看来他死前用力地挣扎了一番，令人瞩目地是他胸口三道齐刷刷的口子，肉里渗出的血已经凝固。
太过熟悉的伤口！
段喻之和盛阳有些惊讶地对视一眼，他上前拨开鼠妖的衣服，尸体上赫然三道猫抓的痕迹，力道中深，和尺玉杀岑儿留下的伤口差不多，周围都泛着可怖的黑。
他有些恍惚地用衣服盖上鼠妖露出的皮肤，道，“是猫妖……初步判断，或许还使了毒……”
“猫妖！”
“这屋子里倒有一只猫妖……”
昨日姐姐为救弟弟还勇敌段太傅，她那满脸正义凛然地模样让温明不愿往这方面想。
“是昨天那个妖女！”
道士惊呼。
此时猫女已经消失地无影无踪了，很难不令人想到是她杀了人跑路了。
盛阳有些关切地看向段喻之，他此刻依然蹲在尸体旁边，眼神暗沉，有些不知所措地再仔细观察伤口，好像想找到一些不一样的证据。
他昨日也说过，这两只妖都是他放走的，那时候应该还是幼小的孩子，他心软之时，想的或许是还他们一条命去好好过日子。
世道颠覆，焉有完卵，他们被逼无奈，此时都走上歧途。尤其是那只女妖迟芸，昨日刚在他面前表现出与鼠妖的友爱之情，今日居然就成了杀他的头号嫌疑人，此中变化太大，令人难以接受。
“没想到那个妖女竟然是这样的目的！”
胡栾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，“殿下，这妖女真是太有心机了，我们昨日都被她蒙骗了！依下官看她就是想杀人灭口，见段太傅在这里不好下手，故意博取我们的信任，这才有机会和这小鼠妖独处，杀之而后快！”
“盛阳公主和段大人还是太好骗了！早给你们说过她不是什么好东西，“道士忙不慌的出来马后炮，“她从前勾引别家的丈夫，那是我亲眼所见，我烧她的头发，那是为了不让她有美色去再做这种下三滥的事！”
这些话段喻之倒都听进去了，昨日他确实被他俩的姐弟情谊给迷惑了，此刻他竟也不知道到底谁才是真谁又是假。
沉默片刻，他想起昨日迟芸作的证，捋了捋思绪道，“听说你们这里有一群出了名的小混混？”
“这……”胡栾心虚道，“倒是有……不过都是些不打紧的小喽啰，和这个鼠妖一般大，尽干些偷鸡摸狗的事，前些日子下官已经派人清理干净了。”
“哦？”
这么刚好……他就清理了？
“胡大人。”
“殿下请吩咐。”
“还未来得及告诉你，昨日这鼠妖已经招供了，说粮食确实是他偷的。他们一伙将粮食偷了藏在城中某处，只是你们一直未找到罢了。”
“这……这怎么可能，简直胡说八道！”
胡栾满脸慌乱，“殿下，这怎么可能！粮仓被偷之后，臣带着所有属下还有百姓一齐全城搜寻过，角角落落，家家户户都搜了，是一粒米都没有找到啊！这……这怕是诬陷！只怕他们早就把粮食给卖了出去！下官从前是和他们作过对，只是那都是为了百姓安宁，没想到他这么恨我，居然死前还不放过下官，故意这么说造谣我！”
“天哪，胡大人，都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，这妖怪居然死前还干诬陷人的恶事……贫道看妖孽果然不能留！”
忘忧道士凑在胡栾跟前，贼眉鼠眼，此刻比鼠妖看着还像鼠，还不忘附和胡栾乱拍马屁。
“这里有你说话的份？”
盛阳有些不耐烦地白了道士一言，“滚。”
道士吓得一震，识趣地退了出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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