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什么？沈大郎是来要债的！”
“没见这李家和沈家平时有什么交情啊？”
“就是啊，自从沈家老头子没了之后，这沈家日子都不好过，还能给李家借钱？”
“哎，你还别说，估计沈家也是有点家底子的，我昨天可看见隔壁村那个丑煞星背着包袱进了沈家的门，怕是一会赵氏就带着人出来认人了。”
“啥？真的啊？给谁的啊？沈老三？”
沈星野听到他们说许晚不好的话，看似波澜不惊的眼神瞥了一眼门外，那些人看到沈星野的表情立马换了话头。
倒是周氏此时也不好关门了，这么多邻居在这里，关上门倒显得她李家没理了。
“嘿呀，瞧你说的，我家能去欠你什么债啊？咱虽然是一个村里的，但我家离你家还在村里拐个弯呢！哪能借到你家去啊？在说你这平时都不怎么出门的，村里能见到你的次数都没几次。”
周氏打着哈哈，当年借钱的时候沈大郎才多大啊，刚穿上裤衩子的年纪，钱这种事老沈头能给他说？
再说了那老沈头死的可利索着呢，前一天还在村里满村溜达呢，第二天就没了，天还没亮他家就开始哭丧了。
门外的人也觉得周氏说的在理，村里可不是城里的街一样，划分都是一块一块的，都是哪块地平整就在哪里建房子，良田都是不能建房子的，只能在下等田上建的，还得让村长去看看能不能建。
有些村子呈‘z’字型，有的‘l’‘t’‘e’‘p’都是会出现的，独庄子在村里也是屡见不鲜的。
“八年前我爷爷还健在的时候，李叔从我爷手里借了一千八百文钱，说是要去镇上读书，这种换夫子还要从旧夫子手里借钱的事情，本就不合常理。我爷爷也是看在李叔求学心急，还是一个村里的孩子，便借给了，为了李叔求学留个好名声，这件事我爷爷除了我谁也没给说。”
沈星野脸上表情没变，仿佛不知道李大熊拿着那些钱去做生意了，也不知道李大熊明明赚了钱还没还。
“啥？借给自己启蒙的夫子的钱说要去找别的夫子，这是人干的事情吗？！”
“就是啊，当年老沈头多好的人啊，收的束脩都比隔壁村的少，自己是个童生就算了，自家孙子也是个童生，啊我想起来，当年沈大郎不就是考上了童生才去学堂的嘛，啧啧啧，靠着老沈头留下的书都能靠上童生，这李大熊真是眼瞎。”
“这么忘恩负义的东西也配在咱上西村住，果然不是什么好东西。”
“明摆着欺负老沈一家子好说话呗，你没看那一家都是沈善一个丫头说了算啊，要我说老沈就不能给那丫头起什么‘善’字，把自家管的服服帖帖的，但是人说到底还是善良啊，好不容易有个沈星野，结果还是满脑子往书里钻的。”
村里人瞅着沈星野的样子，歪头看周氏的表情都不对了，怪不得前几年李家总是哭穷，但还是给李二熊娶了个媳妇，要不是那新媳妇在村里炫耀说她嫁过来之后，家里吃的怎么怎么好，穿的多么多么好，谁都不知道李大熊闷声发大财。
当时的周氏还辩解说是老大刚赚钱就给二儿子娶媳妇了，这么一想，果然是当年拿了老沈头的钱发财了，见到老沈头死了便装作没发生不想还钱了。
“周氏，这就是你们不对了，沈大郎读书一年要花多少钱啊，那沈家过得什么日子你不知道啊，还藏着钱不还，现在你家李老大赚了那么多钱，还不给人家还？”
这是一个村里最爱嚼舌根的老夫人马氏，就靠着自己泼妇在村里没人敢惹，反倒是嫉妒心非常强，谁家要是比她过得好了，她就说那家有赚钱的法子不带着村里，要是谁家过得比她家不好，又说是当家的不争气，女人也不知道给自家男人帮帮忙的，反倒是把别人家搅和的一团糟她才心满意足。
这话看上去是为了帮沈星野说话，但是明里暗里都说沈家一共四房都要给沈星野赚束脩和读书钱，偏偏沈星野读书也没本事，五年了都没考上秀才，还不知道帮家里人干点活赚点钱的。一家人就是被沈星野拖累的。
周氏脸色立马变了，没有了之前和蔼的态度，破口大骂马氏：“你个搅屎棍，谁家你都能说两句，有这本事不去教教你家二郎？别学你家大郎死在女人床上了！”
马氏有两个孙子，大孙子不学无术，只知道调戏村里的女孩子和寡妇，谁知道前两年遇见了个厉害的，直接绑着卖到城里当小倌了，才三天就死了，南风馆嫌晦气丢在大街上，马氏收完尸找寡妇的时候，那寡妇早带着孩子拿着钱跑了。
马氏泼辣的想上去打周氏，“我家二郎可厉害着呢！今年可是要去城里考童生的！到时候一定能让青天大老爷找到那个死寡妇，到时候查出是谁帮着那个玩破烂了的死女人杀了我家大郎，我一定亲手剁了他！”
“你还是想把沈家的钱还了吧，沈大郎可是读书人，读书人的时间可金贵着呢。”
马氏阴阳怪气的说，但是她就是不走，她还得看看这周氏和沈家的热闹呢。
周氏也不跟马氏掰扯，她知道那就是个死不要脸了，要是要点脸早就在她孙子死之后换地方生活了。
她转过头来，对着沈星野也没有说明好脸色，“沈家大郎，就是官府定罪都是要凭证据的，你别仗着自己是个童生就能来我家空口要钱了，我今天要是给了你，以后这上西村你还不是横着走了啊？”
她笃定了沈星野手里没证据，当时李大熊借钱的时候，她可是在的，李大熊可没给沈老头什么证据，这沈星野怕不是听了他爷爷随口一说，要是有证据他能现在才来要钱？
村里隔三差五的借钱都是嘴上一说，都是大字不识一个的，有家底的村长来做个见证，没家底的借一两个铜板，过几天一换就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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