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五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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裕升集团又一年的招聘季在酷暑中结束，招纳的人才一届强过一届，如同梯子，一节节往上爬升，而这个梯子就是没有顶层而已。曦叶不晓得自己站在那一层，她只清楚自己每分每秒都在往上爬，不停地用力爬。因为，她装有天底下最伟大的理想......集团里的人们平日里都爱嚼舌头，不知何时起，曦叶与燕子也学到了这种习惯，嚼舌头就好像变成了工作中的一部分似得，不说嘴就痒痒，都得了绝症一样无法医治。只不过现在嚼舌头的内容有作变化，嚼舌最厉害的成了今年的新人，而不再曦叶他们。时间一个年头，曦叶他们却变成了半新半旧的人，集团内部议论他们的话题也就少了许多，可员工之间的那种亲密感却变多了，这一切很像锅里的饭菜，越煮越有味。新室友米瑶还是神龙见首不见尾，一直没有住进宿舍。偶尔，米瑶那铺盖卷会让曦叶产生瞎想，误以把铺盖当做魏晓晓东西，以为她又回来了。诚惶诚恐的曦叶总抱着幻想走近细看，发现这真是一次幻想，没有成真的可能，从而使她对魏晓晓的思念又负重了好多。好比诗句“花自飘零水自流，一种思念，两处闲愁，此情无计可消除，才下眉头却上心头。”

曦叶对舍友的这种思念，却集中在了魏晓晓已去的房间里，怎么找都能找见魏晓晓的身影，貌似整个房间都变成了无形的放映室。有时，曦叶真的希望米瑶能够住进来，来削减下自己思念的痛苦，让自己的夜晚过得舒适点。城市的酷热来得快，褪去很漫长。立秋后的节日——七夕情人节，不仅是为了爱情者，还为了巩固爱情的人们，男女老少皆宜的节日，成了城市一种主流面貌。玫瑰、礼物见证求爱之物，每条街道随处可见，那些跟风的人们，都不敢慢下来，深怕自己的爱情掉链，都要买一束玫瑰送给所爱之人。而在今年这七夕，比起大学以往，曦叶就少了许多的玫瑰与礼物，可谓一件幸事。在这一天里，世界上两种女人活的最为活跃，一种是选择玫瑰花的人，另一种是祈祷玫瑰花的人，而曦叶属于前者，选择玫瑰之人，她的美貌让她在大学里赢得了许多选择玫瑰和礼物权利。可今天，她仍然有一次选择玫瑰的权利——杜占伦与史羽飞。七夕这天，天热的依然叫人防暑多喝水，热的整个城市得了热病，让人们在这种病情下痛苦煎熬着，曦叶财务室里响彻着两种声音——空调与小头爸爸总监的声音。空调美妙响声带来了凉爽，总监严厉的指责声，带来了悲凉。这天，小头爸爸总监改变了以往的入门方式，没有藏着那一只手，双手并用推开门，进门就骂道：工作、工作，这就是你们给我干出来的工作，简直是一群废物笨蛋，这样工作能行吗？一次前所未见的愤怒，一次前所未闻的愤怒，使曦叶都领略到了，也让她重新认识到了什么是领导？什么是领导的脾气？那一刻，小头爸爸总监的那种形象也在曦叶脑海里全无，却变成了另一种形象人物——小头怪兽总监。当然，错误论错误，同间办公室大家都有扯不断的关联，都说：“天塌下来还有大个的先顶着，”这里最大的自然就属重量级组长蒋晶晶。不仅整体连带着骂，指名点姓骂，就属骂蒋晶晶最多。上班后练就一身铜墙铁壁心理的蒋晶晶，也受了重创，伤成了废铜烂铁，好比千年地王八突然间倒下一样可叹可惜。小头怪兽总监来回几番的痛骂，同事们模样都变得弱不禁风，很像血流殆尽而败的士兵，乖巧地把头垂到桌面，恨不得能把头给藏起来。平日和谐的财务室，成了死静一片，连活的喘气声都难以听到，全剩下总监一人的怒吼。总监的批评纯属给下属们清洗了一次脑袋，让其工作中大彻大悟起来，而不再是出错。小头怪兽总监这次劈头盖脸的教训，逼得曦叶他们对工作不得不有所埋怨，还满肚子苦水，真是有苦没地撒去。这种连自己脸上都挂不住的怨恨，使大家忘却了今天的日子，七夕已被臭骂所吞掉，恨不得重新在工作中扳回的耻辱，都无声无息地干起手里的活计来。也许众人忘了七夕，曦叶却没有忘，可能她已经练就了百毒不侵的本领吧，像总监的痛斥根本入不了她的身体一样。曦叶虽认真做着手头的工作，也苦恼已受过的批评。可她的脑袋一半被工作而占外，还被七夕节所控制着。正当青春的她，向往爱情，也向往着男朋友，春心时刻都在涌动着，就像源源不断流不尽的江河。曦叶依旧没有准认的男朋友，是位孤独者，别人羡慕她，她却羡慕着别人，上天在她身边放了许多男人，却没有给过让她中意的男人，这是种煎熬，期盼！期待！曦叶缓和了下工作，将总监刚才的批评抛在了九霄云外，静静地，奇妙地想起了史羽飞，这个奇妙糊里糊涂，不明不白的就占据了她的全身。曦叶不敢确定这是不是好感，但懂得这种奇妙就是人和人之间的一种微妙感觉。中午饭后，财务室还笼罩着小头怪兽总监的那几番痛斥之声，所有同事的心情也跟受批时一样，身上不存在了精神气，全都萎靡不振，连说话声都压小好多。最为难过的就属组长蒋晶晶了，气的嘴巴闭实的没有一丝缝隙，生命呼吸的任务只落在两鼻孔上，那肥胖的身体也气增了许多肉块，庞大了好多。最能看过眼的，就是曦叶和燕子了，出自新人的缘故，总监的批评略少于其他人，好比在同样的天空下，只不过她俩所受的雷击少了点。在时时工作稍作停留的缝隙中曦叶莫名地会想起史羽飞，这个特殊的日子，不知为啥想了起来，她略微明白这种想念可以定义为“喜欢，”但又害怕承认这是喜欢，单纯的曦叶就像一片纯净的云彩，满天飘走着。果真一快递哥给曦叶送来一份礼物，正如曦叶所愿喜从天降，她激动的沾沾自喜。可在今日，曦叶却不敢表露喜悦来，签收后悄悄地塞入包里。此时一面伪装，一面激动，有两个自己的曦叶，成了一位赌徒，开始了押宝的赌博，礼物是谁送的？她在杜占伦与史羽飞两身上来回押，猜测判断着。礼物在心中，好像成了最富有最难决策的筹码，使费尽了全部大脑容量在冥思苦想，她强烈期待这礼物出自史羽飞，也强烈担忧出自一根筋杜占伦。过了不久，短信告知了曦叶，让她的妄想完全出错，一根筋杜占伦短信中这样说道：我用自己的心血浇灌了世上最久远的玫瑰，它在我的生命中是美丽的、鲜艳的、独一无二的。可悲！这束玫瑰被冷落了好久，好久。它常常独自流着泪，痛彻思念着心中的那份所爱。你可否看见！别再让这束玫瑰等待了，等待了！七夕想你，很想你......曦叶手指滑动着屏幕上的痴情文字，瞬时涌起了感动，也涌起了愧疚，只觉得自己真不是一个东西。无法可回短信的曦叶，尽剩下刨心挖肺地说出自己最大的奢望对杜占伦回道：谢谢你的礼物，让我感动。玫瑰虽艳，但感情不能强求，望你我永远都是最要好、最要好的好朋友吧！曦叶晓得这些话在杜占伦身上已经起不了任何反应，说白了，就是一句安稳话。大家都懂得，干一件事久远了，就会变得麻木起来，新鲜感自然也就不复存在，不然男人怎么会有七年之痒的说法呢？相对杜占伦也是如此，拒绝已成了他的家常便饭，只不过家常饭还没有煮熟罢了。领导不愿把窝囊火憋在心中，都喜欢发泄，财务室组长蒋晶晶也同样。挨了总监训斥最多的她，怎么也要对总监来个粗略的复制，把自己所受的气，不留一分的释放出去不可。中午上班时刻一到，在平日里嘻哈的蒋晶晶变了个大黑脸，扮演起了苛刻的训话员来，先委婉后怒放，偶尔话说急了，她那肥胖的身体也同声音一块颤抖起来，很是有节奏感。也许是挨了指责的缘由，整个下午曦叶水未进口，身未离凳，眼睛更是要强的不得了，丝毫未放过账目中的一位小数点。来到宿舍，就累成了一块稀泥，只差这稀泥还未完全散掉，用半盲人的眼神看去，还能分辨出是个人形来。疲倦不堪的她倒头就睡，就连脑袋中的思维也被累趴下了，工作劳累进入了梦中，这梦啊！准是美好的。可是在这个梦中，曦叶却没有望见一样美好的事物，只浮现了白茫茫的一大片，是白雾是白烟？她没有辨别清楚，只是这片白茫茫的何物让她感到荒凉，一种莫名的揪心略痛。不知过时多久，此朦胧的梦中，忽略从耳根响起熟悉的音律来，这音律也响消了梦里的白茫茫，曦叶眯开眼睛，拿起手机猫看一眼，屏幕上出现最期盼的人名“史羽飞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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