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如果能用以后所有的好运气来交换一样东西,那么我愿意交换现在这一刻的短暂停留。当我和许愿彼此身体靠近的时候,我才发现自己对这个怀抱是留恋的、不舍的……我也不能想象以后许愿会拥另一个人入怀,一想到那样的场景,我就觉得心如刀绞。
可能我们之间有某种心灵感应,许愿这个时候开口说:“七七,七七……你曾经说以后站在我身边的人只能是你,其实我想得也一样,以后陪在你身边的人只能是我。不敢想象以后你投入另一个人的怀抱,我会做出什么事来……所以啊……七七,如果你要离开我,就永远的离开我,不要再出现在我的面前,我怕我会克制不住自己,我怕我会就像现在这样抱着你不撒手。”
我问到:“为什么?这算是第四个请求吗?”
许愿说:“如果你觉得这算是第四个请求,那么就算是吧。我叫你永远都不要再出现在我的面前,不是因为不想再看见你了,而是因为我不想你看见我狼狈的模样。既然要分开,那我们就都潇洒一点,这样至少还有回忆是美好的。”
我把头靠在许愿的胸前,听着他心脏跳动的声音,寻求最后一丝慰藉,点了点头说:“好,我答应你。”然后泪流满面。
我以为我见到许愿后会很平静,会克制自己不要流泪,可是在这一瞬间,我才意识到自己真正失去了什么,眼泪怎么也止不住的往下流,打湿了许愿的衣裳。感觉到我情绪的波动,许愿拉开我,然后拿出我高中时候送他的那张手帕轻轻的为我擦去了泪水,然后说:“想哭就哭吧,以后就不要一个人偷偷哭了……”
一个人一生能遇到几个这样的人,你可以在他面前放声大笑、肆意哭泣,不用在意自己的形象和他的感受。在我人生的这二十多年里,许愿肯定算一个,而且是最重要的那一个。
等我止住了哭泣,许愿又揽着我抱了一会儿,然后说:“以后有什么打算吗?我知道你肯定不会愿意留在这座城市的。”
我问到:“为什么你觉得我不会留在这里?”
许愿笑了笑说:“直觉吧!这才像你一贯的做事风格,就像高中毕业的时候一样,你选择了去一个没有人认识你的地方复读。”
我说:“你是在嘲笑我只会逃避问题吧……”
但是许愿却没有开口,而是就那么静静地抱着我,我想这就是所谓的“岁月静好”吧,可这静好的岁月有点太短暂了。过了一会儿,许愿开口说:“没有嘲笑你,其实避开自己认为不好或者危险的事情,是人的本能反应,你还没有说你准备去哪儿呢!”
这个时候,草坪周围突然多了许多人来人往的学生,可能是赶着去期末考试。我摸了摸许愿之前受伤的位置,叹了口气,然后说:“阿愿,我们先分开吧,周围好多人了……”
从始至终,许愿对于我说的话一直都很遵从,虽然很不想放手,但他还是放开了我。我望着他,笑着说:“那里有长椅,我们坐下说吧。”
我们肩并肩的走了过去,坐下之后,开口说:“我还没有想好去哪里!”不是不愿跟许愿说,而是不敢说,怕自己说了之后就会天天期待他会不会找我。既然要走,就要走得彻底,不给自己留余地和退路。
许愿双手搭在长椅上,望着天空,突然感叹一声:“以前都没有发现,原来这个地方夏天的天空这么美……”
我说:“那以后就经常看啊,以前忽略得东西以后就可以重新享受一遍。你准备一直跟他们开这个画廊吗?”
许愿转头看向我,笑着说:“不出意外的话,就是这样了。人这一辈子就那么长,做自己喜欢做的事,过自己想过的生活,太难了。如果一定要在所有的‘难’中选一个的话,现在这个算是我喜欢的了。”
我突然想起曾经小惜说的话:“有可能许愿是以为你想要这样的生活,才会做出这样的选择,他想要迁就你。而你呢,跟他一样,不想让他为难。所以啊,说白了,你们没有好好的聊一聊彼此想要什么样的生活,而且你也低估了许愿有多爱你。”记得在那次和尤小惜聊过之后,我想要跟许愿好好聊一次的,但每次都因为这样或者那样的事情而耽搁了,所以直到现在都没有好好的问一问他究竟想要什么样的生活。
听了他刚刚说的话,我觉得可能以前小惜说的话是对的。许愿选择现在的事业和生活不是因为自己有多喜欢,而是因为以为我会喜欢。那我离开以后呢?他要怎样继续他的生活?我不敢想象!
于是我对他说:“现在已经没有我这个牵绊,既可以做你自己想做的任何事情了。阿愿,人家都说身体和心灵总有一个在路上,那么当初事业和爱情只能二取其一的时候,你选择了爱情,现在爱情已去,你该大胆地去追求事业了。我不希望你因为我而裹足不前,进一步也可能是柳暗花明。”
许愿点了点头,回答我:“其实,之前开画廊也不是我最好的选择,但也不是最后的选择,而是最合适的选择。可能这个世界上真的有命中注定这一说吧,就像我们的关系一样,拼命的想要在一起,老天却总是喜欢跟我们开玩笑。那么,这一次我们就都放手,说不定可以成就另一份海阔天空。”
我说:“你能这么想就好!”
阳光下,许愿笑了,一如高中时候的样子,时光并没有在他身上留下过多的痕迹,依旧是此间少年。他说到:“你放心,我会好好的,不仅仅为了我自己……”
我以为他这句话的潜意识是:不仅仅为了我自己,还为了我爸妈和以后的那个她。但是这一次我会错了意,他原本的潜意识是:还为了你……虽然他在嘴上说着以后都不要再见了,很决绝,但只是想我不要去找他,而是等着他来找我。后来他跟我说:“这叫一报还一报,大学的时候是你找到了我,现在我找到了你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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