对于已经注定了的事情,我比许愿更佳决绝。在面对许愿的时候,虽然心里在哭泣,内心在摇摆不定,但还是咬牙说出了那些分离的话。曾经我们说的海誓山盟,现在都化为乌有。所以啊,我一直都不敢相信誓言,因为我们都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。如果最后的结局不像誓言里那么美好,一切都会显得很讽刺。
许愿听了我的话之后,收回了自己的手,低着头重复着:“到时候再说,到时候再说……”
我看他的神情不对,就轻轻的叫了他几声,他回过神之后对我说:“七七,那我们曾经说过的未来呢?你曾经说过的话呢?都不记得了吗?我记得你说站在我身边的只会是也只能是你。原来,都只是一时兴起说的啊……”
当分离的时候,两个人曾经美好的回忆会和现在惨淡的结局形成鲜明的对比,让人不能接受。一开始我不觉得,但是当许愿说出这一段质问的话之后,我也陷入深思啊。是啊,以前的那些保证的话信手拈来,现在却抛在了脑后,任其发霉腐烂。我们都变了,从对未来的满心向往到现在的满目疮痍,不得不说,时间真的无情。
我回答说:“阿愿,以前的我以为未来就在眼前,在触手可及的地方,可原来它不是,你说的未来好遥远,远到我看不到头。”
一直低着头的许愿听到这句话之后,抬起了头,就那么看着我,眼睛一眨不眨,然后笑了笑,那个笑容我想我一辈子都不会忘。以前许愿的笑容里只有干净和阳光的味道,但是这个笑容里只有“苦”的味道。
他说:“七七,我知道。这所有的事情都发生得太快了,快到我们都接受不了。我承认叶梦花的事情我是有责任的,当时的自己不该那么心软的让冯纤雪抱了我,也不应该答应和她一起为你挑选礼物。可是事情已经发生了,不管我现在说什么都于事无补。那么,你可以答应我最后三个请求吗?”
如果说许愿的三个请求能让我们都平静的分开,那也是一件好事,于是我点头说:“好,你说……”
许愿低头,从衣服口袋里掏出了一个小盒子,看样子里面应该是项链之类的,然后他对我说:“这就是那天我买给你的毕业礼物,一条项链。买的时候,我还在想你看到的时候会有什么反应,但不管我怎么想,都没有想到会是这样一个场景跟结局。”
说实话,许愿是一个很浪漫的人,他满足了我对于爱情所有的幻想,温柔体贴,每一个节日纪念日都记得清清楚楚,如果没有发生这么多事情,我想我会开心到尖叫起来。就如许愿所说,这是我们都没有想到的场景和结局,可不得不接受。
我对许愿说:“谢谢……你已经送了我很多礼物了……”
许愿笑着说:“是啊,送了很多礼物,但这一次的感觉像极了高中毕业我送你礼物的时候。那个时候你走得决绝,这次也会一样吧。”
我没有说话,因为实在是说不出。那些过去对于许愿的愧疚和现在对于许愿的纠结都化作了沉默,沉默是最好的回答。许愿看我没有说话,就继续说:“这是我的第一个请求,你可以把它戴上吗?以后不管去哪儿,我希望你能记住有一个我在牵挂你。不过如果以后一遇到了更好的人,就把它摘下来。”
以后遇到更好的人?不会了!
以后还会摘下来吗?不会了!
我点了点头,回答说:“好!”
许愿打开盒子,拿出项链,所有的动作都那么轻、那么柔、那么慢,如果时光可以定格,那么许愿肯定想我们就停在这里不要动了。可时间不会,它只会无情的碾过我们全身,留下让人心痛的回忆。许愿走到我身后,把项链带好,轻轻的叹了一口气。这一刻,我们都明白,以前说的未来我们终究是到不了了。
然后,许愿又坐回了我对面的位置,像一个孩子一样紧张的搓着双手,不知道该怎么办。那一刻,我是心疼的,多想自己能像以前一样毫无顾忌的抱着他,给他一个安慰。可现在的我做不到,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痛苦。
我对他说:“项链很漂亮,谢谢!你不是有三个请求吗?还有两个呢?”
许愿回答:“咱们可以慢一点吗?”
慢一点、再慢一点,这样我们就可以把对方的名字刻进自己的骨血。慢一点、再慢一点,这样我们就可以记住对方脸的轮廓。慢一点、再慢一点,这样我们就可以看清楚对方在自己心里有多重要……可不管多慢,我们都是要分离的,挥着手说再见,可能是再也不见。
我说:“好!那就慢一点!”
大概过了十多分钟,我们就那么相对而坐,都没有说话,有一种“此时无声胜有声”的感觉。最后,许愿说:“已经到饭点了,你能陪我吃最后一顿饭吗?这是第二个请求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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